•2025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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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 AppLovin“静默安装”的技术后门：滥用系统权限的广告欺诈

剖析 AppLovin 如何通过与 OEM 合作，滥用预装应用的系统级权限实现“静默安装”，揭示其技术链路、安全风险及行业影响。

近期，知名移动广告平台 AppLovin 遭到了来自多家研究机构（如 Fuzzy Panda 和 Culper Research）的严重指控，其核心问题直指一种被称为“非自愿安装”或“静默安装”的广告欺诈行为。这种行为严重侵犯了用户的自主选择权，并对整个移动应用生态的安全与信任构成威胁。本文将深入剖析支撑这种静默安装行为背后的具体技术机制、其潜在风险，并探讨相应的防御策略。

核心机制：OEM 合作与系统级权限滥用

AppLovin 的静默安装并非依赖于高深的黑客技术，而是建立在一套精心设计的商业合作与系统权限滥用模式之上。其实现路径可以分解为以下几个关键步骤：

1. 与手机制造商（OEM）的深度绑定

指控报告称，AppLovin 与包括三星、OPPO、小米在内的多家 Android 手机制造商及电信运营商达成合作。通过这种合作，AppLovin 得以在手机出厂前就预装其定制的软件包，这成为后续所有操作的起点。这些预装应用通常以“应用商店”、“系统服务”或“游戏中心”等看似无害的形态出现，例如名为 Array 的移动应用管理套件和 AppHub 的应用存储库。

2. 获取并滥用 INSTALL_PACKAGES 权限

在 Android 系统中，应用安装通常需要用户的明确授权，即通过 Google Play Store 或手动点击 APK 文件后弹出的系统安装确认界面。然而，Android 系统中存在一个极高权限的许可——android.permission.INSTALL_PACKAGES。

拥有此权限的应用可以绕过标准的安装确认流程，直接在后台为用户安装任何应用程序。这本是为设备制造商管理系统应用、或为企业批量部署应用而设计的，但 AppLovin 的预装应用 AppHub 却获得了这一权限。由于 AppHub 是作为系统级应用被预装的，用户几乎无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阻止其获取该权限。

3. 技术执行链路：从广告点击到静默安装

整个静默安装的流程被巧妙地整合进 AppLovin 的广告 SDK 中：

  • 广告展示: 用户在玩一款集成了 AppLovin SDK 的游戏时，会看到由 AppLovin 投放的广告。
  • 触发指令: 当用户点击广告（有时甚至是因为广告UI设计缺陷，例如关闭按钮极小或响应迟钝导致的误触）时，AppLovin SDK 不仅会执行跳转，还会向潜伏在系统中的 AppHub 应用发送一个安装指令。
  • 后台执行: AppHub 在接收到指令后，利用其被授予的 INSTALL_PACKAGES 权限，在后台开始下载并安装广告中推广的应用程序。
  • 用户无感知: 整个安装过程可能完全在后台进行，没有任何系统弹窗或通知寻求用户的许可。当用户发现时，一款陌生的应用已经出现在他们的手机桌面或应用列表中。

危害与风险评估

这种滥用行为对生态系统中的多个参与方都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 对用户而言: 最直接的危害是设备被强制安装了非自愿的应用，占用了存储空间和网络流量。更严重的是，这个“后门”可能被用于分发恶意软件、间谍软件或包含大量侵入性广告的应用，对用户的隐私数据和财产安全构成直接威胁。
  • 对广告主而言: 表面上看，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安装量推高了广告活动的转化率（Install Rate），使得 AppLovin 平台的广告支出回报率（ROAS）显得异常出色。然而，这些非自愿安装的用户并非真实潜在客户，其留存率、活跃度和付费意愿极低。广告主实际上是在为虚假且无效的“僵尸用户”买单，严重浪费了营销预算。
  • 对平台生态而言: AppLovin 的行为严重违反了 Google Play 的《设备和网络滥用政策》，该政策明确禁止应用在未经用户同意的情况下下载或安装其他应用。这种行为侵蚀了 Android 生态系统建立在用户授权之上的安全基石，降低了用户对整个平台的信任。

防御与缓解策略

面对这种系统级的权限滥用，普通用户和平台管理者都需要采取行动。

给用户的建议：

  1. 审查预装应用: 检查手机中来自制造商的预装“应用商店”或“游戏中心”类应用。虽然卸载系统应用较为困难，但可以尝试在应用管理设置中限制其后台活动、清除数据或禁用。
  2. 检查“安装未知应用”权限: 在 Android 设置中，找到“特殊应用权限”菜单下的“安装未知应用”选项。仔细检查哪些应用被授予了此权限，并对所有非绝对必要的应用撤销授权。虽然这不直接对应 INSTALL_PACKAGES，但能有效防止来自非官方渠道的常规应用安装。
  3. 使用安全软件: 安装来自知名厂商的移动安全应用。这些应用通常具备检测和警报“可能有害的应用”（PUA）的功能，有助于识别和隔离那些在后台有可疑行为的应用。
  4. 利用 ADB 工具（高级用户）: 对于技术能力较强的用户，可以通过 Android 调试桥（ADB）工具连接手机，查询并尝试禁用或卸载特定的系统级预装包。

对平台的期望：

  • 加强对 OEM 的监管: Google 需要对合作的 OEM 厂商施加更严格的权限授予规范，特别是对 INSTALL_PACKAGES 这类高风险权限的申请进行严格审计，确保其用途的合理性和透明度。
  • 增强运行时检测: 在 Android 系统层面增强对静默安装行为的运行时监控和警报机制，即使用户无法直接阻止，也应能清晰地知晓哪个应用在后台执行了安装操作。

总之，AppLovin 被指控的静默安装问题，揭示了移动广告生态中利用复杂供应链和系统漏洞进行欺诈的一种模式。它提醒我们，看似惊艳的“AI 算法”背后，可能隐藏着简单粗暴的权限滥用。对于用户、广告主和平台方而言，保持警惕、加强透明度和严格执行规则，是维护健康移动生态的必要之举。